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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 一更 郎情妾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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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邊,逐月握著手機,咬唇遲疑了半響,還是出門了。

車裏,天樞賭氣似的惱道,“她不願意來就算了,少夫人,您甭理她,她以為她是誰?簡直不識擡舉!”

聞言,陸拂桑嘆道,“天樞,這話傷人又傷己,以後不許再說了,除非你真的想放棄逐月,否則,這麽低情商的話傳到她耳朵裏,你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?”

天樞抿唇不語。

陸拂桑問,“心冷了?”

天樞黯然苦笑,“少夫人,我也不是鋼筋鐵骨啊,我對她如何,您看的最清楚,不說掏心掏肺,也實心實意,除了四爺跟您,還有七星的兄弟,就她分量最重了……”

聽到這裏,陸拂桑不由無語的打斷,“天樞啊,就你把她排在這麽多人後面還敢說自己實心實意呢?換成是我,怕不得給你一巴掌。”

天樞辯解,“少夫人,對您和四爺,屬下是衷心,這是屬下的信仰,個人的感情怎麽可能逾越的過去?至於七星的兄弟,我們都是孤兒,從小一起長大訓練,經歷了多少次生死,說是手足也不為過,這也不是男女之間的那點情分能相比的,我要是說,逐月比他們都重,那我成什麽了?而且,那樣的我,跟忘恩負義之徒又有什麽區別?您肯定也不喜、不屑吧,就是逐月自己,也瞧不上那樣的我!”

陸拂桑聽了這話,居然無言可對,忍不住失笑,“好吧,你說的有道理,不過對女人來說,這話還是有點過於理智冷清了,女人啊,該哄的時候還是得哄,哪怕是善意的謊言呢,也別說的如此直白呀,如果是秦燁這麽‘直言不諱’,呵呵……”她一定跟他算賬。

天樞明白過來她的意思,也聽進了心裏去,只是又落寞的道,“我想哄也得有機會啊,自從她聽說了那消息後,我跟她的關系就又打回原形了,她心裏始終惦記著他,哪怕我再用心用力,拽沒辦法把那個人擠出去,少夫人,您說,我是不是很沒出息?都這樣了,還拽著她不放?天涯何處無芳草,也許……”

“不要遇上一點事兒就先想著放棄,天樞,人這一生能遇上讓自己心動的異性其實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,既然遇上了,那就要好好珍惜。”

“我想珍惜啊,是她根本不在意!”天樞痛苦的道。

“你怎麽知道她不在意?天樞,女人很多時候都有點口是心非,尤其是逐月,性子又冷淡些,你要多些耐心,你只看到她焦灼的問你寧負天的事兒,可她心裏真正怎麽想的你清楚嗎?也許,她這麽問,只是出於過去的那點主仆之情,並非是男女的愛慕呢?”

陸拂桑不疾不徐的說著,如春風化雨,讓天樞心頭的郁結漸漸消融了,他隱隱激動起來,雙眼明亮,“您說得對,少夫人,我不應該這麽消極,就算她真的對寧負天還有感情又如何?他們永遠也成不了,所以,我要耐心的等,給她時間,總有一天,她會看到我的。”

陸拂桑笑著點點頭,“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。”

“嘿嘿,借少夫人吉言。”

其實在路扶桑看來,逐月對天樞早就軟化了,不然這半年多,她不會任由天樞靠近,她又不是那種虛榮的女人,以男人追逐為樂,也許,是她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意。

……

到了鼎香居時,剛十一點,店裏的人不多,找了個清雅的包間,陸拂桑沒急著點菜,先要了一壺這裏特色的自制山藥粥,愜意的喝著,而後給陸蓮馨發了消息,說她已經到了。

陸蓮馨打過電話來,有些歉疚和急切的道,“四姐姐,我可能要晚點到,這段路上結了冰,司機不敢開的太快,前面好像還出了事故,堵了不少車。”

聞言,陸拂桑忙道,“要不要我讓人去接你?”

“不用啦,四姐姐,我沒事兒,就是會遲點到,讓你等久些,我有點自責……”

陸拂桑笑嗔,“這又不是你的錯,你自責什麽?其實啊,你不用急,我閑不著,正好我要給天樞當紅娘,你在反而讓人家難為情呢。”

聽了這話,陸蓮馨也笑起來,“感情我這還是歪打正著了?”

“知道就好,所以你可以慢慢來。”

“哼,四姐姐都不想我嗎?虧我還心急如焚想早點看到你呢。”

“摸著良心說,你心急如焚的對象真的是我?”

“當然啦!”

“這話我可錄音了,等下就傳給蘇大才子聽,你想好怎麽哄人家了嗎?”

“哎呀,四姐姐,你真是……”

兩人嬉鬧了一會兒,天樞從窗戶裏看到逐月的身影,陸拂桑才掛了電話。

兩分鐘後,逐月敲門進來,看到天樞,神色略有些不自在。

天樞倒是表情平淡,讓人無從窺見他的想法。

這樣的他,莫名讓逐月心裏慌起來。

陸拂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倆人,了然的勾勾唇角,分明就是郎情妾意了,卻還都不自知,看來,她得推一把,於是對天樞道,“你到外面等,我跟逐月單獨說兩句。”

“是,少夫人。”天樞毫不遲疑的離開。

見狀,逐月眼底一黯,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了下。

☆、二更 我護短

逐月的反應瞞不過陸拂桑的眼睛,她也算是過來人了,哪能看不出逐月此刻因為天樞的漠然離開而心裏失落?她指了指椅子,“坐吧。”

逐月機械的坐下去,微低著頭,有些心不在焉,像是忘了跑這一趟的目的。

陸拂桑給她倒了一杯山藥粥,“先喝點暖暖胃。”

逐月這才擡起頭,雙手握著杯子,“謝謝……”

陸拂桑笑笑,端起杯子喝了兩口,“不是說有事兒要問我嗎?現在就我們倆個,說吧。”

聞言,逐月似才想起來什麽,“少夫人,您能猜到的對嗎?”

“為了寧負天?”陸拂桑說出這個名字時,語氣和平淡。

逐月咬唇點了下頭,“實不相瞞,有人打電話給我,說他還活著,又回了雍城,所以我,我就想問問您,這事是真的還是謠傳?”

陸拂桑看著她,“是真的如何?謠傳又如何?”

逐月神色微變,一時無言應對。

陸拂桑意有所指的道,“他已經跟桑天沒關系了,跟你也沒關系了,還是說,你依然放不下他、想要繼續追隨他、活在黑暗裏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逐月,我以為過了這麽久,你應該想明白了,我能理解你對他的感情,不止是男女思慕,還有主仆恩情,可是這一切,都隨著他的死結束了,他當初沒有告訴你真相,又委托你處置了他名下的一切,你還不懂他的意思嗎?他不想連累你跟他走同樣的路,他想看到你重新開始,而不是沈浸在過去裏。”

聞言,逐月忽然雙手捂臉,肩膀抖動。

陸拂桑沒有出聲勸,靜靜的等著她自己走出來。

半響後,逐月才放下手,眼圈微紅,卻是堅定了很多,“謝謝您,少夫人,老大的意思我其實早就知道,也試著努力把過去的都放下,只是年三十那天,我忽然接了個電話,對方告訴我,老大還活著,且回來雍城了。”

“那人,你認識?”

逐月遲疑了片刻,點頭道,“我跟他沒有見過面,但是有過幾次聯系,他是老大的人,比我跟老大走的還要近,老大身邊有不少這樣的人,他們對老大……更了解。”

逐月的意思,陸拂桑明白,寧負天之前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事,逐月不知,但他們知道,想來就是當初在天堂島時攔截她的那幫子人了。

那些應該都是寧負天的親信。

“那他們告訴你這個消息是何意?請你再回去?”陸拂桑問。

逐月搖頭,“他倒是沒表露出這個意思,只是問了些老大過去的事兒,在桑天那些年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和事情,我當時只顧著震驚老大還活著的事了,事後平靜下來一琢磨,就覺得這事不對勁,他們好像,好像……”

逐月不知道怎麽描述那種詭異感,陸拂桑接了過去,“他失憶了。”

“什麽?”逐月驚呆了,片刻後,又反應過來什麽,喃喃道,“這麽說,他真的還活著?也真的回來了?”

陸拂桑點了下頭。

“那您……見過他了?”

“嗯。”

逐月忽然笑起來,笑得有些淒楚而嘲弄,“我還以為這事會有多驚天動地,卻其實,其實不過是我大驚小怪而已,少夫人,您早就猜到了對嗎?”

陸拂桑沒正面回答她的畫,而是淡淡的道,“當初他不過是玩了一出金蟬脫殼而已,騙了所有人,這次回來,不光失憶,還整了容,變了身份,徹底成了陌生人。”

“什麽?”逐月震驚的無以覆加,噌的站起來,“怎麽會這樣?他,他背後……”忽然想到什麽,又頹然坐回去,“他背後的人操縱的嗎?”

“他自己若是不配合,別人又怎麽去操縱他?”

逐月眼眸一縮。

陸拂桑直視著她,“逐月,知道我為什麽把這麽隱秘的事都坦白給你聽嗎?”

聞言,逐月覆雜的搖搖頭。

陸拂桑神色一正,“不是因為你曾護過我,也不是因為你現在為我做事,而是因為,你是天樞喜歡的女人,我這才沒把你當外人,懂了嗎?”

逐月神色一變,張張嘴,卻又解釋不了什麽。

陸拂桑笑笑,“你也不用有什麽壓力,對你,這點信任我還是有的,我也不是要逼你跟天樞在一起,強扭的瓜不甜,這個道理我懂,我只是看天樞對你情真意切,想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,你若也有心抓住,那麽過去的一切都不重要,如果,你依然放不下,那我也不能見天樞為你受苦了,他是四爺的人,我護短,少不得要替他做一回主,幫他另外尋摸一個媳婦兒,總不能你不喜他還要繼續纏著你吧?”

逐月的臉色白了白,眼底溢出慌亂和無措來。

陸拂桑慢悠悠的又道,“別緊張,就算你和天樞不成,你得能力我還是很欣賞的,桑天依然給你管,只是你若跟寧負天再扯上什麽聯系,我就沒法坐視不理了。”

這話裏的深意,讓逐月心亂如麻,她忍不住問道,“少夫人,老大曾經那麽愛您,難道您現在對他一點情分都沒有了?”所以才會說起來這麽冷靜。

陸拂桑有幾分恍惚道,“人要往前看,揪住過去不放,累人累己而已,而且,他曾經犯下的那些事,把過去的一切情分都抹去了。”

逐月沒再繼續追問寧負天到底做了什麽事兒,但猜也能猜到幾分,她站起來,鄭重其事的道,“我知道怎麽做了,謝謝您,少夫人,還願意提點我、給我機會。”

陸拂桑回神,勾唇笑道,“謝就不必了,不要辜負就好。”

逐月點頭離開。

☆、三更 鐘韻靈找上門

逐月離開後不久,陸蓮馨就到了,好些天不見,倆人有說不完的話,之後邊吃邊聊,笑聲不斷,吃的差不多的時候,才說起今年的計劃。

雍城已經有了兩家書齋,儷城一家,按照之前她們的打算,要在每個城市都開一家,現在蝶變生意很好,倒是不愁錢,但開書齋這種事不是別的,要親自去選址、裝修,這些活交給別人,她們都不放心。

陸拂桑肯定離不開,便只有陸蓮馨了,她笑著道,“四姐姐,我早就想好了,你可別擺出這副有愧於我的樣子啦,其實吶,我想去的很。”

“蓮馨……”

“哎呀,真不是為了寬慰你才故意這麽說的,你看我的眼神多真誠,嘻嘻……”陸蓮馨沖著她眨眨眼,“這是我的夢想啊,就算你想交給別人,我都不樂意呢,我要親手去實現。”

“可是你離開後,蘇少雍怎麽辦?”陸拂桑最擔憂的便是這個,“都說夫妻宜小別不宜長別,小別勝新婚,可分開的久了,感情會生淡。”

陸蓮馨覆雜的笑笑,“我們不會的。”

聞言,陸拂桑不由一怔,“蓮馨,你和蘇少雍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?”

陸蓮馨搖搖頭,“沒有,我倆的關系,怎麽說呢,他那性子,你也該清楚,兒女私情哪裏比得上他的書院?其實這樣也好,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,我們倆之間,也是如此。”

陸拂桑蹙眉,“你倆是情人,哪能淡如水?”

“我覺得還好吧,四姐姐,不用擔心我,我心裏有數,他就是那樣的人,你要熱情似火變得黏人了,那也就不是蘇少雍了,而我也是如此,他有他的書院,我也有我的書齋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好啦,真的不用這麽緊張我,難道你還擔心蘇少雍會趁我不在移情別戀?先不說他不是那樣的人,就算真是,那也只能說明我倆沒緣分,跟我離不離開雍城無關。”

陸拂桑承認她說的有理,默了片刻問,“那蘇少雍會同意嗎?”

“他會同意的。”陸蓮馨很篤定。

“你確定?”

“嗯,他一直都支持我把書齋做好,別忘了,他可是讀書人裏最癡的那個,如何不想看到五味書齋開遍天下,成為所有讀書人的家園?說不定會攆著我趕緊去辦這事兒呢。”

陸拂桑無語的笑笑,“你家蘇大才子也是個人才。”

陸蓮馨幽幽的嘆,“誰說不是呢,我上輩子是積了多少福,這輩子才能遇上他?”

“那你喜歡他嗎?”

陸蓮馨紅著臉嗔她一眼,“不喜歡我會跟他交往呀?”

陸拂桑嘴角抽了下。

陸蓮馨又嗔道,“四姐姐,不是每對情侶都像你和四姐夫那樣愛的轟轟烈烈、驚天動地,平淡如水的也不在少數,只要能相伴到老,哪種愛的方式都不過是殊途同歸而已。”

陸拂桑豁然開朗,“說得對!”

兩人相視一笑。

吃到尾聲,正事也談完了,兩人準備離開時,天樞敲門走進來,“少夫人,鐘韻靈過來了,說是要見見您,您要是不想見,我就去把她打發了。”

“她要見我?”陸拂桑很快便想到了什麽,不由冷笑起來,“我要是不見,倒是顯得心虛了一樣,你讓人把這裏先撤下去,再讓她進來吧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陸蓮馨關切的問,“四姐姐,沒事兒吧?”

陸拂桑搖頭,“沒事兒,蓮馨,你先回去吧。”

“要不要我留下幫你?”陸蓮馨試探著問,還揮了揮手,“我跟女人撕逼也是很有一套的。”

聞言,陸拂桑噗嗤樂了,“這話讓你大哥聽到了準得訓你,這是大家閨秀該說的話嗎?”

陸蓮馨想到什麽,嘿嘿一笑,“他鞭長莫及,只能抓著嫂子說教了,你是不知道啊,嫂子到了儷城後,越來越有溫婉之風了,不過都是在大哥面前,至於背後,俠女一個。”

陸拂桑又忍不住失笑,“呵呵呵,好啦,你還是趕緊走吧,這裏我能應付的了。”

“真不用我幫忙?”

“不用,我怕你搶了我的風頭去,我也很久沒撕了,正好過個癮。”

陸蓮馨這才安心走了。

……

桌面清理幹凈,上了一壺茶,天樞這才把鐘韻靈帶進來,他沒出去,閑閑的依著窗戶玩手機。

“鐘小姐,請坐吧。”該有的禮貌,陸拂桑不會落下。

“謝謝。”鐘韻靈脫了外面的大衣,優雅而坐,臉上沒有興師問罪,也沒有爭強好勝,而是帶著幾分探究和興致的看著陸拂桑。

陸拂桑任由她打量,兩人雖不是第一回見面,但這麽面對面坐著交談卻是頭一次,她也仔細的看了她一眼,比起她二堂姐的美艷和寧洛丹的雍容,鐘韻靈生的更為清靈脫俗,尤其是一雙眼顧盼神飛、極其楚楚動人,這樣的她,如果表裏如一,她倒是真想撮合她和郁墨染。

可惜……

她端起杯子來,淡然品著。

到底鐘韻靈先沈不住氣,笑著開口,“秦少夫人都不好奇我為什麽來找你嗎?”

陸拂桑無辜的道,“我好奇心不重。”

鐘韻靈扯了下唇角,“不是好奇心不重,而是你早就猜到了我來的目的吧?”

“我可沒有鐘小姐的那份蕙質蘭心。”

“秦少夫人太謙虛了。”

兩人你來我往,不見硝煙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四更晚上傳

☆、四更 交鋒

兩人你來我往,不見硝煙,只是,到底還是鐘韻靈被動些,從她主動找上門來的那一刻起,在倆人的交鋒中,她便落了下風。

鐘韻靈看著眼前的人不疾不徐的品茶,姿態閑適優雅,心裏微不可見的起了一絲嫉妒,雖不想承認,但那嫉妒如螞蟻般啃噬著,讓她想忽視都難,“秦少夫人還是陸家小姐時,便讓雍城的女子欽佩、引為偶像,如今嫁進秦家,更是堪稱女子表率了。”

這話說的不鹹不淡,嘲諷意味不濃,卻讓人聽了不舒坦。

陸拂桑卻只是笑笑,“謝謝。”

鐘韻靈呼吸一窒,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,她怎麽就能這麽坦然自在?“秦少夫人覺得女子太高調張揚了是好事嗎?”

陸拂桑狀若認真的想了想,“這個嘛,不好一概而論,有些人性格如此,只要沒有傷害到別人,那就無可厚非,而有的人,是註定如此,就像天上的太陽,你能說它張揚?它生來就是耀眼的,想低調也低調不了啊。”

聞言,鐘韻靈勾起唇角,這回笑意多了一抹嘲弄,“秦少夫人活的很自信。”

陸拂桑裝傻,“嗯,自信是一種美德,從小老師就教過的。”

鐘韻靈噎了下,如何看不出陸拂桑在敷衍她?她冷笑一聲,話直白了起來,“秦少夫人,聽說你跟方媛是同學兼好友?”

陸拂桑隨口應道,“是啊,怎麽了?”

鐘韻靈扯了下唇角,“那你肯定也知道她跟我哥在交往的事吧?”

陸拂桑輕飄飄的道,“交往?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吧,現在倆人不是分手了?”

鐘韻靈蹙眉,“他們彼此有情,怎麽會分手?之前不過是鬧別扭而已,情侶交往期間,分分合合實屬正常。”

聞言,陸拂桑笑了,“你原來是這麽想的嗎?”

“你不信?我哥親口跟我說過,他喜歡方媛,是不會放手的。”

“是麽?可我聽到的版本跟你不一樣,你哥喜歡不喜歡那是他的事,但媛媛已經明確提出分手了,那就是分手了,倆人再沒什麽瓜葛。”

“分手是兩個人的事,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。”

聽到這話,陸拂桑才覺得以前真是看走眼了,沒想到靈氣脫俗的外表下,是這麽一顆自以為是的心,她不怒反笑,“所以呢?鐘小姐拿出這事來是想說什麽?”

不怪她一孕傻三年,實在她有點理解不了眼前這人的腦回路。

鐘韻靈的神色又嫻靜起來,低眉斂目,再是淑女不過,“我就是想聽聽秦少夫人對他們交往的看法。”

陸拂桑挑眉,“我的看法?”

鐘韻靈點了下頭。

陸拂桑呵呵道,“我的看法重要嗎?我不是鐘少的什麽人,管不到他的事兒,我跟媛媛雖是情同姐妹,但也不會把手伸那麽長,倒是鐘小姐似乎很熱衷?”

鐘韻靈看著她,聲音微冷,“我一點都不熱衷,秦少夫人,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對插手別人的婚事有無興趣,照你眼下這麽說,是並不願多管閑事的人,也是,俗話說,寧拆十座廟、不毀一門親,毀人親事,可是損陰德的,相信秦少夫人這麽聰明的人,定然不屑去做。”

總算等到她這番話了,果然是來質問的。

陸拂桑似笑非笑的道,“我不懂鐘小姐為什麽這麽說,我難道做了什麽事讓你誤會了?”

鐘韻靈看她又裝傻,心裏不由氣恨,不過面上還算端的住,“秦少夫人,咱們明人不說暗話,你我都心知肚明,又何必藏著掖著呢?”

陸拂桑一臉茫然。

鐘韻靈暗暗攥了下拳,索性挑明,“我哥哥曾找過郁六爺,說起我和他的婚事,而郁六爺也答應了,可只是過了幾天,他就變了卦,秦少夫人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?”

看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陸拂桑好笑的道,“鐘小姐不覺得自己找錯人了?要解釋就去找六爺啊,又不是我說了要娶你,怎麽拿我當負心漢了?”

鐘韻靈冷笑,“我問過郁六爺了。”

陸拂桑好整以暇的問,“然後呢?”

“他說……”鐘韻靈心性驕傲,讓她說出這番話,可謂是誅心一般,“他說,他反悔了,覺得我們不合適,要當之前的事沒發生過。”

“喔,這樣啊,男人原來也這麽善變啊。”陸拂桑輕飄飄的說了這一句,就悠哉喝茶了。

天樞看的直想笑,少夫人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,不過這鐘韻靈也太不知趣了些,原以為她是個聰明的,沒想到不過如此。

鐘韻靈果然氣的變了臉色,不過鐘家的家教擺在那兒,她並沒失態,“秦少夫人,你敢說,郁六爺突然反悔變卦跟你沒關系?”

陸拂桑募然聲音一沈,“難道你覺得跟我有關系?那你還真是太擡舉我了,我可沒那個本事去左右郁六爺的決定,你這話若是傳出去,毀了我的名聲是小,讓他們兄弟之間生了嫌隙是大,你就這麽見不得他們和睦?”

“我……”鐘韻靈一時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給震住,她是來興師問罪的,怎麽現在反而被倒打一耙?

“你什麽?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就是這麽想的?你覺得我對郁六爺還有情分?還是我即便嫁了人,也對他有占有欲?見不得他另娶?”

鐘韻靈脫口而出,“難道不是?”

陸拂桑冷笑,“非但不是,我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他能幸福,能遇上他的真名天女、伴他一生,只是可惜,他到現在也沒遇上,想靠近他的,沒一個純粹的,打著愛慕他的幌子,實則只為私欲。”

最後一句,讓鐘韻靈臉色變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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